【杨延昭传奇】杨八妹盗金刀(下)

杨延昭,《宋史》中的北宋抗辽名将,戍守边防二十余年,辽人(契丹人)十分畏惧他。辽人认为六郎星宿(将星)是他们的克星,而杨延昭的智勇善战宛如是六郎星下凡,故称之为“杨六郎”。

杨延昭和天波府杨家将保家卫国、一门忠义的改编故事,从元代起,各种版本在戏曲、小说和评书中流传甚广,深受普罗大众喜爱。此【杨延昭传奇】系列,笔者仅就乡野民间口耳流传的轶闻加以摘录综述,与读者分享杨六郎流传千年的英雄故事。

(接前文

召为驸马  初见金刀

回到皇城内的公主赶紧到太后的铁瓦宝殿交了军令,太后知道女儿初次出征就打了难得的胜仗,大大地夸奖了一番。

延寿公主说:母亲,主要不是女儿的功劳,是我收的先锋官,他击败了大刀王兰英呢!

她让八妹前来拜见太后。

太后看到八妹,满心欢喜地说:真是少年有为,是我大辽之福,我破格封你为殿前大将军!

延寿公主羞红着脸说:母亲,我先前承诺力压群将之人是我的驸马,现在他比武第一,又立了大功,所以就要他当驸马与我成亲。

萧太后笑道:好!好!此生一表人才,还与木易驸马有几分神似呢,这样你们俩成亲后,你就不用再妒忌姊姊了吧!

延寿公主一听母亲同意了婚事,高兴得跳了起来,不管旁边还有几位近臣,就拉着八妹的手想要立刻拜堂成亲。

八妹见状回道:多谢太后、公主的厚爱。小生受宠若惊,只因家父新丧,依照家族习俗还须过七七四十九天后方能成婚,否则是为不孝。

太后应允:好!看来你还是个孝子,如你所请。

延寿公主只得说:好吧!就等这段时日,过后我们俩立即成亲。

之后八妹便住在公主府内,不再入朝,以免被其他辽军将领认出。八妹深知女孩心理,对公主是甜言蜜语、备加呵护,延寿公主也对她深深入迷,万事都听她的。

几天后,八妹说要游历皇宫附近的寺院,为父亲祈福,公主只得依她,陪伴八妹游历了各个寺院,但一连几天过去,都没探听到金刀的下落,就在这时木易驸马(杨四郎)借故前来公主府内作客。

他趁着空档,私下跟八妹说:听太后说阁下来自边关,熟读经史,母亲也是宋人,特别前来拜见叙旧。八妹说:小生的确来自边关,久闻驸马大名。八妹看着木易驸马,的确是四哥的样貌,虽十多年未见,但仍依稀认得出来。

二人寒暄几句后,八妹说起过往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难掩激动,眼泪夺眶而出,这时木易驸马似乎会意了过来,说:难道你是……?

八妹小声回道:哥!小声点,我是八妹,听闻父亲金刀在此,所以易容化名前来。

木易(杨四郎)吃惊地说:真的是你!十几年未见,我几乎不认得,母亲与兄弟们可好?

八妹回:大家都好!现在不宜多言,小心行事。

木易(杨四郎)说:我知道父亲金刀位于皇城东北的护国寺,有重兵看守,难以接近,不知要如何取刀。

八妹想了想说:我找公主帮忙。

隔天早上,八妹请延寿公主带他到护国寺参拜,公主带他到了正殿门口,发现殿门深锁,四处更站满了守卫。

八妹问道:这佛殿怎么不开呢?

延寿公主说:听闻此地放着杨业的金刀,近日白天祖准备做法,担心奸细混入破坏,所以……

八妹问:我想看看行吗?

延寿公主说:没有母后的军令,任何人都不可进殿,驸马可隔着窗子瞧瞧。

八妹只得靠近窗子往里看,只见金刀被铁链子悬空吊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八妹看着金刀,想起父亲生前的种种,睹物思人,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延寿公主问:驸马怎么突然哭了?

八妹连忙揉眼回道:刚刚仰着头看,被飞尘沾上了……我们回去吧。

她不忍再看,连忙把话题岔开,避免公主起疑。

回到府内的八妹,变得茶不思、饭不想,一日比一日消瘦。急得延寿公主想请御医来治病,但八妹担心被发现是女身,坚称自己没病,拒绝医治,只称是心情不好,出门散心一会就好。

其实八妹真的没病,只是见了金刀后,便想起父亲与兄长们的殉国,而金刀周围有重兵驻守极难盗走,一时又想不出好对策,因此闷闷不乐。这时木易驸马(杨四郎)前来告知父亲杨业遗骨已遭宋国盗走一事,皇城内一时风声鹤唳,不只护国寺加强戒备,甚至日落之后,皇城内若非有太后军令允许,也不得外出,八妹只得再次找四郎商讨对策。

木易驸马(杨四郎)说:其实父亲杨业英勇战死,萧太后还为之举行国葬,甚为敬重。辽军将士们也多不赞成血祭一事,我与多位主和派大臣联名上奏,请太后干脆顺水推舟将金刀送回宋国,以求边境和平安宁,然而白天祖似乎施了邪法迷惑太后,让太后对他言听计从。

八妹说:那当如何是好?

木易驸马(杨四郎)说:我最多只能安插几位自己的亲信到护国寺守卫,这样要看金刀还可方便些,但要取走金刀是难如登天。

八妹听了只能无奈回府。

杨四郎 圣母相助

眼看与公主约定成亲之日越来越近,八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若真的成亲了,自己是女子假扮的身份必然曝光,而护国寺戒备森严,自己孤身一人,要怎么盗刀呢?

眼下八妹怎样也想不到好办法,只得在房内静坐,对着护国寺的方向祈祷父亲英灵护佑及神佛的加持。许久,八妹累得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一位身穿锦绒白衣,相貌庄严的妇女来叫她。

她说:杨八妹!别灰心丧志,只管去做,凭着对父亲之孝心以及为国之赤诚,神灵必然相助。

隔天八妹醒来后,突然心生一计,她跟延寿公主说:我们不久后就要成亲,但近日夜里常旧疾复发,疼得死去活来,你看如何是好?

公主担心地说:早跟你说要请御医来治,这要疼坏了怎么办?

八妹说:听木易驸马说在城外西边住着一位隐世神医,可治顽疾,但他白天外出采药,只有日落以后才在家,现在晚上没太后的令箭无法出皇城,怎么办?

公主回:这个简单,我晚点去给母后请安,趁机取一个来给你就好。

不久后公主真的取来了令箭,八妹看了很高兴,就陪着公主一起饮酒作乐。公主见到八妹精神好了起来,也来了兴致,架不住八妹的相劝,一杯又一杯的黄汤下肚,最后喝得大醉。八妹让宫女把她扶回去安歇后,便去找木易驸马(杨四郎),表明自己要孤身入护国寺取刀。

木易(杨四郎)说:八妹!你的勇气真是让为兄的自叹不如,这些年来我在大辽,无时无刻不想着宋辽两国能和睦相处,不再兵戎相见,也多次上表请求停战,让人民休养生息,但遭到主战派大臣韩昌等人的反对而作罢,十几年下来实在感到灰心。然而今日见你打算一人孤身犯险,我就尽力拼上一把!现在有了令箭当可顺利出城,正巧今日是我的亲信担任护国寺的守备,我就配合着你盗金刀吧!

八妹问:四哥,这样做你是否会有危险?

木易(杨四郎)回:其实白天祖仗势着太后宠幸,作威作福,辽军将士早就对他心生不满,只是表面听从号令,而他施法污辱先人遗物之事,更为人所不齿。现今皇城的将士多为我旧部,大都不赞成这个作法,我已私下与他们联系,若真有人前来盗刀,不用认真对付。只是白天祖又组织了一批人在附近驻守,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安排人马在后方暗中相助。

八妹说:四哥,有你帮助,相信必可顺利盗刀,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事成之后我们一同返回大宋好吗?

木易(杨四郎)说:当年金沙滩一战,我受伤被俘,因缘际会下才当了驸马,我妻铁镜公主待我是真情真意,我不能负她,天意让我孤身在辽,必有安排,等看日后机缘吧。

半夜时分,木易(杨四郎)派两名亲信侍卫跟着八妹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将领一看有太后的令箭就放他们出城。到了护国寺。侍卫拿着太后令箭前去,对门卫说:太后有令,让驸马取金刀回皇城存放。门卫看是自己人,立即放行,八妹顺利进入大殿,正当取下金刀准备离开时,没想到炼结金刀处设有机关,警报大作,八妹等人快速逃出寺外,但太迟了,只见辽将白天祖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将他们堵住。

白天祖说: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早安排好了机关,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这贼人赶紧将金刀放下,或可饶你一命!

八妹看敌众我寡,只得骑上快马掉头就跑。白天祖率军在后面追赶,这时一群黑衣人出现,个个蒙着面,身穿夜行衣,对白天祖和军士进行袭击。虽然白天祖一行人数众多无法击退,但黑衣人(四郎)的援助给八妹争取了脱逃的时间,她一路往南,看到前方有一条河,河上仅一座小桥,这时后方追兵还有数百人之多。

八妹策马加速从小桥上渡河,就在她刚过桥时,忽然一位似梦中身穿锦绒白衣的妇女现身桥头,只见她一挥手,整座小桥直接从中截断,后方追击的辽军见状吓呆了,停于原地无法渡河,八妹加速逃离皇城。白天祖连忙指挥分兵绕道追捕,并传令至各关口,但皇城关口守卫的官兵似乎有意拖延,应付了事。让八妹有时间逃离了辽都,疾驰而去。

盗刀返部  六郎相救

此时在睡梦中的延寿公主也被宫女叫醒,说是驸马偷了金刀逃走了。延寿公主一听酒意全消,连忙率兵追赶。八妹拼命一路南逃,然而却因被通缉中,只能绕小道而行。几天后,延寿公主的军队已渐渐赶上,最后在接近宋辽边界追上了八妹。

延寿公主似乎不忘旧情,她在八妹后方喊道:驸马请留步,不知有何误会?将金刀放下有话好说!

但八妹不予理会,延寿公主快马加鞭地紧追,眼看就要追到时,忽然听见前方一声号炮,万箭齐发,她只得停下马挡格。

这时前方树林出现一支部队,杨延昭、王兰英与诸将士一齐杀出,杨八妹一见大喜过望,快马上前与宋军会合,延寿公主只得停了下来。

回到宋军中的八妹缓缓取下易容面具及头巾,回头向延寿公主说:我乃杨老令公之女八妹,感谢公主深情相待,欺骗你乃不得已之事,望你见谅,也祝福你日后嫁得如意郎君!

延寿公主一听气急败坏地说:好个奸细,装得可真像!我定要把你手到擒来,让你付出欺骗我的代价!

但见眼前宋军已摆好阵势,杨延昭、王兰英等强将都在列,公主自知自己带的军队绝非对手,只得悻悻然地收兵回辽。

尾声

回程中,杨延昭、八妹、王兰英三人骑着马并肩而行,王兰英问:夫君,您怎知八妹有难,难道是亲情感应?

杨延昭说:今日早上正在练兵,忽然间感到心神不宁,一位身穿锦绒白衣,相貌庄严的妇女忽然现身,她告知八妹有难,应尽速派兵至关外救援,回过头来她就消失不见。我想事出必有因,于是召集将士前往关外巡视,没想到就遇上了八妹。

八妹也说:我在大辽盗取金刀后,遭遇难关,也被一位同样穿着的妇人所救呢!

王兰英听后心头一震,问道:那个妇女面貌、穿着如何?详细说来听听。

听完八妹的描述后,王兰英说道:是师父!你是被我师父金刀圣母所救。她随即下马,双手合十面对北方朝拜,说:感谢师父暗中救助我家人。杨延昭、八妹听了,也一起下马朝拜行礼,感谢金刀圣母相救。

至此,白天祖血祭的计划以失败告终,而杨四郎等黑衣人暗助八妹盗刀之事也未被察觉,这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后续白天祖仍不死心,找来邪派师兄弟,又请得其师父出山相助,摆出了失传已久的天门阵,但这是后话了。(完)

参考史料:

《新刻二续杨八妹取金刀全本》莞城萃英楼藏 1910年版

《杨六郎威镇三关口》河北人民出版社 1984年出版 赵福和李巨发等人搜集

《杨家将外传》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 1986年出版 赵云雁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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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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