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法华人名人录:杨绛(中)

巴黎岁月

钱杨夫妇乘坐渡轮从英国抵达法国的加莱省,港口管理人员见杨绛抱着婴儿,立即请她带女儿优先下船。海关人员都争看“中国娃娃”,没打开一只箱子检查,笑嘻嘻地都画上了“通过”的记号。令杨绛对法国人顿生好感,觉得比英国人更关心并爱护婴儿和母亲。
其后一年的巴黎岁月跟开头一样令人愉快,夫妇俩白天除了上课,经常结伴出去坐一会儿咖啡馆,从生活中学习语言和汲取知识,或者一起逛逛旧书市;晚上一般都回到公寓,不改旧习,发愤读书,青灯黄卷长相伴,不亦乐乎。

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阴云密布,他们从报纸上得知家乡已被日军占领,双方家人都逃难避居上海。“我们为国为家,都十分焦虑。奖学金还能延期一年,我们都急着要回国了。”一九三八年的八月间,一家三口乘船回国,邮船抵达香港后,钱钟书就只身上岸,辗转赶赴设在昆明的西南联合大学就任外文系教授,而杨绛则带着女儿继续北上,与家人相聚在上海租界。

话剧编剧一鸣惊人

戏剧(特别是话剧),是当时人们所喜闻乐见的一种文艺形式。杨绛在困守上海租界时,做过母校振华女校上海分校校长、私人补习、小学代课老师,后受友人鼓励,“业余编写剧本。《称心如意》上演,我还在做小学教师呢。”

在上海滩这个大都市特有的新旧参半、土洋结合的生活形态下,加上杨绛对都市小市民生活的体验与知识份子生活的积累,引发了她的创作灵感。第一个话剧剧本《称心如意》于一九四三年在金都大戏院上演,“刻画世故人情入微,细腻周至”,“锋芒含而不露,婉而多讽”,大获成功。

那时,钱钟书尚且在文坛默默无闻,杨绛就已经成为上海滩知名的戏剧家了。而杨绛这个笔名,也就成了她最为人熟知的名字。

“灶下婢”与《围城》

一九四一年底,日军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上海全面沦陷。来上海探望家人的钱钟书也无法出去,只好与夫人厮守在一起,苦度岁月。后来,钱钟书萌发了写一部长篇小说的念头,这就是被誉为“新儒林外史”的《围城》。杨绛大为高兴,催他快写。

为了丈夫能安心写作《围城》,杨绛让他减少课时,经济上的短缺由她自理家务来弥补。“劈柴生火烧饭洗衣等等我是外行,经常给煤烟染成花脸,或熏得满眼是泪,或给滚油烫出泡来,或切破手指。可是我急切要看钟书写《围城》(他已把题目和主要内容和我讲过),做灶下婢也心甘情愿。”

《围城》是一九四四年动笔,一九四六年完成的。钱钟书在《围城》序言中写道:“这本书整整写了两年。两年里忧世伤生,屡想中止。由于杨绛女士不断的督促,替我挡了许多事,省出时间来,得以锱铢积累地写完。照例这本书该献给她。”

与傅雷一家的交往

傅雷(1908~1966年)是著名的翻译家和美术评论家。他与杨绛、钱钟书可以说是先后的校友,都曾留学法国巴黎。傅雷和朱梅馥夫妇在上海与钱氏夫妇住得很近,抗战末期时俩家结识,他们经常到傅雷家去夜谈。

那时候知识份子在沦陷的上海,日子不好过,真不知“长夜漫漫何时旦”。朋友们聚在傅雷家朴素幽雅的客厅里各抒己见,也许钱钟书是唯一敢当众打趣傅雷的人,“说起傅雷,总不免说到他的严肃。其实他并不是一味板着脸的人。傅雷只是不轻易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好像在品尝自己的笑,觉得津津有味。”

戴着丝绸手套的铁手

一九四九年八月,杨绛夫妇被聘请担任清华大学外文系教授。他们举家离开上海,定居北京,从此再也没有离开京城(除“文革”、“五七干校”之外)。

不久,即一九五一年,开始了“三反”运动和“知识份子思想改造运动”(即所谓的“脱裤子、割尾巴”,也称“洗澡”),杨绛后来所写的长篇小说《洗澡》讲的就是知识份子经历的这第一次“思想改造”时的事情。

《洗澡》里的这组知识份子群像,形形色色:一方面,清者自清,有本色丝帛一般的素净、纯洁;另一方面,藏污纳垢者的庸俗算计、溜须拍马、偷奸耍滑,滑稽荒唐的丑态怪相也是五花八门。《洗澡》有对世相的活泼描摹,也有机趣的讽喻。杨绛以温婉敦厚的风格,写出了哀而不伤、怨而不怒的好文字。

责任编辑: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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