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籍华人在韩国——音乐课上

去年首尔的江南社区举办艺术节,请来韩国的男、女歌手,穿着非常郑重的燕尾服和晚礼服,就在临靠马路、临时搭建的T型舞台上,演唱意大利歌剧名曲当中的咏叹调和二重唱。台下的听众不少,陆续还有行人加入进来,找凳子坐下后,就安静、认真的聆听,中间离席的很少。在这样举国通音律,传统与高雅大行其道的韩国,想学习传统音乐,真的不是一件难事。首尔及其附近卫星城的各个社区,都不乏音乐工作室,其中教授儿童弹钢琴和拉小提琴的居多。

我的儿子迈克在韩国学习拉小提琴,已逾半年,参加了两次音乐会,在钢琴伴奏下表演小提琴独奏。水平可以想像,值得称道的是教师们的负责态度。迈克的教师是一位梨花女子大学音乐学系的在读硕士,才20多岁的女孩子,出奇的耐心和好脾气,对孩子们从来都不恼不怒,开开心心的因材施教;逢上说得来的家长,她也叽里呱啦、声音清脆的唠嗑,笑声一阵阵的传出。小老师很忙,除了在工作室教课,也去人家家里上小课,开一辆车在梨花女子大学和工作室两边穿梭,半工半读。我看见她的桌上经常摆着一杯速饮咖啡,有时还有很简陋的点心,想来就是她的工作餐了。

小提琴工作室离我家就半条街的距离,走五、六分钟就到了,每星期六我带迈克去上课,每次半小时。迈克从入门时的把弓倒着拿,因为腮帮子夹琴很疼而不愿意练习曲子,到今天能不看谱子拉出蛮好听的歌曲,真是渗透着教师的心血和耐心。小老师能说很少的英语单词,同我交流需要翻译,迈克同学约翰的妈妈在美国留学过,同我又投缘,所以总是充当这个媒介。小老师通过翻译告诉我:迈克拉琴的技艺提高了一个台阶,很好,她会加快教学进度;上次音乐会,迈克出了一点错,作为老师,她很内疚,但是听的出来,迈克练习了很多。其实陪迈克上小提琴课,对我来说是越来越愉快的事情,每当小老师示范演奏时,她的那把小提琴魔术般的发出丰满、动听的声音,这时整个工作室都愉悦、欢快起来。

迈克学小提琴,我会带他坚持,但是之前跟一位韩国的钢琴教师学习弹钢琴,却半途夭折了。那位钢琴教师从钢琴大班中发觉迈克很特出,认为迈克很有潜力,愿意降低收费,请迈克上她家去单独受课。由于语言障碍,我没办法告诉这位老师:迈克来韩国前,跟从美国的一位伊利诺伊大学音乐系的退休教授启蒙音乐,已经学了半年,现在从新学钢琴初级教材(韩语版的),可能貌似天才。钢琴教师的爱才心切,也很感动我,我很愉悦的认了她的家门,从此开始领迈克踏上在韩国学习钢琴的艺术之路。

这条艺术之路走的不平坦,迈克调皮、任性的本性在没上几堂课后,就显露出来,不好好上课,用笔在教材上涂鸦,一会儿钻到桌子底下,一会儿躲到门后,一会儿又“伤心”的哭起来,钢琴教师被弄的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教育这个美国娃。我赔礼道歉了好多回,替迈克保证下回做好,结果迈克好不了多久,又故态复萌。终于,我忍耐不住了,主动提出中断学习,带迈克回家。钢琴教师挺自责的,送了很多礼物。

其实陪迈克上音乐课,我受益很多,在日积月累的音乐熏陶中,我对音符的理解能力增强,也渐渐学会识认五线谱,对我学吹长笛打下很好的基础。我在中国时,学过不长时间的吹箫,非常认同唐朝李白的诗:“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韩国没有箫可吹,但是吹长笛的好手很多,通过迈克小提琴老师的介绍,一位在校就读的音乐硕士,开始每星期一次上我家来教我吹长笛。这位教师,年龄不大,可是长笛已经吹了18年了。小老师颇有表演天赋,发现我吹奏时有不正确的嘴、腹动作和不雅的脸部表情,她会用演员表演的手法,夸张给我看,纠正了好些我以前不专业学吹箫养成的不良习惯。问问老师出身何地?——汉阳大学,就是培养“大长今”(演员李英爱)的学府。

现在,每次的音乐课都成为了我最愉悦的一件事情。

责任编辑: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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