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奇僧 400个孩子的“爸爸”(下)

他是和尚,却经常和女人打交道;他没有家庭,却有400多个孩子;他设法挽救生命,却被政府刁难。

续上文

大部分母子终团聚

道禄和尚欣慰的是,很多孩子陆陆续续地最终又回到了妈妈的怀抱。

道禄救助的一位女子刘丽(化名)生下一个可爱的男孩。心生怜爱的她,不忍将宝宝遗弃,遂鼓起勇气向父母坦白其未婚产子一事,父母也欣然接受了这个小生命。于是刘丽将宝宝带回家里。

也有的妈妈,是在道禄抚养几年之后,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将孩子领了回去。据道禄统计,大部分孩子最终都与母亲团聚,他这里现在只剩下60多个孩子。被妈妈领回去的,道禄也从不追问她们的去向,他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这一份救助的使命。

凡是得到过道禄帮助的女子大多心存感激,在她们最脆弱无助的时候,道禄为她们提供了一个避风港。曾有一位母亲说,生养孩子是一个特别复杂的过程,而道禄偏偏选择了这种慈善方式,说明他有“大善心”。

单身妈妈在西方国家或许很常见,但是在中国社会历来都是大忌。而道禄认为,“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她们没结婚,敢把孩子生下来,需要很大的勇气。这种人你不帮她,你帮什么人?”

绝不送养

在中国,有很多不孕不育的人渴望拥有孩子。有不少人听说道禄身边有健康的孩子,就通过各种渠道来试探打听,希望能领养抱养。

有的想送钱表明心意,有的通过熟人打招呼,也有的从远道乘飞机过来,或者对道禄大诉苦水。这些一律都被道禄挡了回去,因为在中国民间收养是违法的。

曾有人问,道禄为何不把这些孩子送福利院?因为这涉及相关的法规。在中国,福利院属政府管理,只允许收留孤儿、无法查明父母或监护人的,以及生活无着的未成年人;而生父母无力抚养的,需要开具特殊困难证明。

而道禄收留的这些孩子,都是有母亲的,但是她们将孩子视为自己人生的秘密,不能向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这些孩子也就无法交给福利院。

钱从哪来?

做好事并不容易,首先就要解决资金的问题。尽管道禄曾经家境殷实,但是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救助,几年下来家底早已消耗殆尽。

道禄在2018年的时候算过一笔账:救助一个孕妇,平均一年的开销在1.2万元(1900美元)左右;代养一个孩子一年的开支约在2.5万至3万元(3960美元至4750美元)左右,现在则已经涨到了3万元以上,这是“最基本的”。

道禄的寺庙虽然有一些收入,但是远远不够,他不得不干起了微店(基于微信的电商)生意。当过老板的他做这个驾轻就熟。没出家前,他挣再多的钱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如今终于明白了钱的用场。

有很多好心人士知道道禄的所作所为后,也主动向他提供一些捐赠。道禄请了一位财务专业的义工,专门记录捐款的进出帐,每月公开流水,钱的用途也被严格限制。

几样收入加起来,基本能够让道禄的救助生涯保持运转。他的账户里还常年存放一笔备用金,不到万不得已不动,防备不时之需。

户口窘境

然而,真让道禄头疼的,不是钱,而是如何给孩子们上户口。因为今天中共还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没有户口就不能上学,会有一系列的麻烦。

如果是申请随父落户,道禄并不能提供亲子鉴定证明,所以无法实现。如果随母落户,需要提供生母的信息,但这又违背了道禄的承诺——为妈妈守秘。所以两条路都行不通。

按照相关法律,道禄并不具备收养弃婴的资质,所以按照收养弃婴的方式落户也不行。为了守住这些孩子,他必须避开“非法收养”问题。所以道禄一再声明,这里所有的孩子都不是弃婴,是母亲没有能力养,孩子们属于“临时寄养”,他是在帮助弱势群体。

可是没有户口就是“黑户”,道禄为此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跑了多少趟政府部门。但最终是无解。没有任何政府部门能够解决他的问题。在这场没有前例可循的民间救助中,道禄虽然获得了道义上的支持,却不得不面对没有政策支持的尴尬。

10年下来,户口的问题仍然没有着落,道禄如今也无能为力。不过,好在中国还有不少善男信女,其中也有人办学。他们了解情况之后接受了这些没有户口的孩子入学。上学的问题就暂时先解决了,至于以后再遇到什么问题,也只能到那个时候再说了。

夹缝中生存

随着道禄的名气越来越大,找他的孕妇越来越多,外人的闲言碎语也开始多了起来。有人怀疑他在外面找女人,偷偷生小孩;也有人指责他不正经,是“花和尚”。

对于这些非议与诽谤,道禄一笑了之,不放在心上。可是说的人多了,他所在的寺院受不了了。2014年8月,道禄所在的普贤寺住持劝他不要擅自在外面从事慈善活动。主持说:“这种行为既不符合法律规定,也跟寺规相悖,还可能影响到整个寺院。”

无奈之下,道禄不得不离开了普贤寺,也被迫解除了“僧伽证”。这个证书是中共官方为管理宗教教职人员,给僧人所颁发的证书。没有这个证书就意味着不被官方认可,道禄又成了“假和尚”。

其实道禄所面对的最大压力正是来自于官方。从他做这件事情的开始,就遭遇当地政府部门的阻挠。“这个事对政府没有任何好处,反过来还显示他们无能。别人会说,你看政府都不帮,人家在帮。”道禄说。所以道禄帮的人越多,当地政府越感觉丢人。

道禄离开普贤寺之后,在当地找了另一个无人住持的寺庙——万善寺。可是南通市的宗教局很快就表示,道禄所在的万善寺被认定为违法建筑。

2017年,护生小居所在地的三个政府部门联合发布一纸通告:认定道禄的宗教教职人员身份未经宗教事务部门备案,其帮助孕妇抚养婴幼儿的行为也不符合现行规定。

道禄不服气了。他认为自己养育的并非孤儿,而是母亲暂时没有能力管的孩子,不能与孤儿院的孩子等同。“帮助别人也有错啦?!有些妈妈才十几岁,你让她们怎么管?”

后来南通的医院都接到政府卫生部门的通知,禁止接收他救助的孕妇。道禄说,几年前他帮助的一个孕妇,宫口都开了四指,愣是被医院给赶出来,临时转到一家私立医院生产。

为了不给救助带来明面上的阻碍,道禄不得不转到“地下”。他招募了一些男义工,带着这些孕妇去医院,并作“临时爸爸”。他将自己的经验和方法传授给他们,并一再提醒他们要机灵和警惕,学会应对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

道禄并没有停手,也不会停手。他说,只要堕胎的事情还存在,他就会一直做下去。尽管他只能在尴尬地在夹缝中寻找立足之地。

道禄是个大忙人,他的微信通讯录里有超过12,000个好友。救助孕妇、沟通协调、照顾孩子、经营生意,各种事项占据了道禄的大部分生活。那修行怎么办?道禄说,“这本身就是修行,修行就在做事的过程中。”

【大纪元2022年03月13日 专题部记者易凡、张钟元综合报导】

责任编辑:连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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