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生涯素描:在德国遭遇“党官”(下)

“党官”的朋友们都看出律师本人是清白了,但是他自己并不容易信任别人。一次他和税务师,律师一起商谈,律师又提到费用问题,他坚持不给,律师一气之下站 起来走人了,而我作为律师请来的翻译,不知道我的费用问题如何解决,就问他。他说:“你是律师请来的。”哈,那好吧,我还是识相一些吧,还等别人来轰吗? 那不就太难看了吗?于是我也起身走了。剩下了他和德国税务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那次会谈一进门,我就觉得有些别扭了,当时律师先走进会谈室坐 下,我跟在律师后面,正要在律师的右手边的座位坐下,在我后边的“党官”一指律师左手的座位,用上级对下级的及其冷漠傲慢、不可商量的语调说:“你坐那 里。”我没说话,就坐到了旁边。这种人我要生他的气就说明我和他一般见识了,那不就是对我的侮辱了吗?不过修行不够,还是有些忿忿。

没几天 他又透过他的朋友和律师联系,希望他继续帮助他。这个结局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因为那个律师确实尽全力挽救了他的公司,他要再找个律师,能保证会这么尽 心尽力地给他办事吗?所以我又有了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在他住的酒店的大堂里我们又见了面,他坚持让我们去他的房间,可能觉得大堂不方便,但是我们这次坚 决不去,因为他的房间里总是烟雾缭绕,他每次都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而我和律师都不吸烟。在那样的房间里呆上一两个小时实在是折磨。

当他从 电梯里出来时,他就像没有看见我一样铁青着脸从我身边走过。在中国,不要说哪个翻译敢撂他的挑子、说不干就站起来走人,就是走在他前面都没有一个翻译敢。 这次谈话他又有三个当地的朋友在场,其间,他愤恨地对我说:“你当时不该走。”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律师看出了端倪,一定要知道他刚才说了什 么,我告诉了他,律师摇了摇头,也什么都没说。那一次他还是没有付款。

后来他的一个朋友帮他把我的翻译费用付了,还说,他去赌场输了几千还是几万欧元,所以没有钱了。我一听,他有钱去赌场,没有钱付给我几百欧元的翻译费。这种人无法合作,就打电话向律师表示,以后再也不给这个“党官”做翻译了。这样我炒了他的鱿鱼。

我 不是唯一炒他鱿鱼的翻译,我之后的那个翻译只给他翻译了一次就不干了。律师事后告诉我,那位翻译也是位女士,因为这个案子及其复杂,在翻译的过程中可能有 不清楚的地方,结果这位“党官”就声色俱厉地骂她翻译得不好。之后这位翻译在给律师打电话说不干了时,据说声音都哽咽了。

顺便说一句,在德 国开一个有限公司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费用非常高,即使公司不运作,给税务顾问的费用,租办公室的费用,给劳工局的个人所得税,给疾病保险公司的保险费加 起来一年也要好几万欧元。当然“党官”还有包二奶的费用,赌博的费用,来回机票的费用,请客吃饭的费用,公司出现紧急状况请律师的费用,可能还有我不知道 的费用,一个工商局长的工资才多少钱呀,他的钱怎么就跟流水一样哗哗地出来呢?说白了,就是用中国老百姓的钱为他自己买一个德国居留。只要有了德国长期居 留,日后再有德国国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的那些钱大概也能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流到德国的帐户里了。

我们这个城市的工商局长我没有接触过, 但是从我给那么多办公司的中国人的经历中看,德国的工商局长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受贿赂。在德国的中国人想通过办公司留下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生杀大权就掌 握在德国工商局的手里,一些中国人身在德国这个法制社会,但是没有改变中国的非法制社会的思维习惯,他们希望德国律师们通过某些特殊手段把德国工商局搞 定,如果在中国肯定可行,而且工商局的人会因此大发一笔。但是我接触过这么多德国律师,没有一个例外,都说,这条路不行。在一个法大于党,法大于权的国 家,人们对于法律是有一种普遍的敬畏的。所以不可能出现培养“党官”的土壤,当然也不可能有如此“党官”。@*

作者:吴晓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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