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路聚会

没有听说要修路,难道是哪个邻居家出事了?我心里先是一惊,看着那带着红色斜杠的木板条,我心里就想着“警察”来了。

这时邻居家的车正好要出门,看到挡路板也将车停了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家近在咫尺,这路口又不能停车,也许还造成堵车,那怎么办?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慢慢地、非常小心地“挤过”路口,一切还算顺利,不过木板的一头好像还是被我的车碰到掉下去了。

这时邻居家正在上高中的女儿已经从车里出来,在我“开过”拦路口时,她也已经走到了木板前,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轻轻地像开门一样,将木板转了一个90度打开,她母亲顺利地开过路口后,她再轻轻地将木板重新合上,一切恢复自然。
我很惊讶她们的举动,怎么可以随便移动“警察”安置的木板?但我不得不承认邻居的做法是最好的,什么都不影响,轻松、自然、大大方方的,非常文明。

回到家,我才想起来,我们的路上那天要举办闭路聚会,在路中间要搭建帐篷,孩子们也将在路上玩耍,所以路都要封起来,不许车辆通行。我只是没想到,在路的另一头搭建帐篷,在路的这个口上就把整条路都封了。我心里还是非常别扭,真的很没面子,也非常羞愧,还有点埋怨。

聚会从下午茶开始,男士们早早地已经把帐篷搭建好,家庭主妇们则高高兴兴地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茶点蛋糕拿精彩地呈现出来。孩子们就更别提多高兴了,从来都是要“小心车辆”的路上,现在可以自由地跑步、追逐、学骑自行车了。当成年人温馨地坐在一起温馨地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话题时,孩子们开始了他们的“寻宝活动”,经历一番翻对记忆、感官、小知识的测试,他们如愿以偿终于满意地找到了他们的“宝藏”——一个装满糖果的大珠宝箱。

终于大家都应该回家准备晚餐了,我却变得越来越难受,因为那个挡住了路口,又掉下去的木板,久久地在我心里横着呢。怎么不见母女邻居呢?

晚餐开始了,每个人都有说有笑的,也没有人看出我有什么“心事”。母女邻居是刚搬到我们这条路上的新住户邻居,她们也来了。晚餐时,老邻居们开始“演讲”,述说一些发生在我们这条路上的有趣的人和故事,一些珍藏的老照片,还唱起了当年的“路歌”。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闭路”聚会(vejfest)曾经是个传统,很流行,那个年代的人们就这样在夏季里露天聚会,也许那时没有车,聚会就更频繁些吧。

我作为第一次个在这条路上出现的中国人,也让邻居们很高兴,有人还问我在中国是否有这样的聚会。我无地自容,聚会还没开始就撞翻了保护大家的木板,还让邻居默默地帮我弥补过错,我却扬长而去。面对着那么多可爱的邻居,我真是非常惭愧。

终于母女邻居过来和我说话闲聊了,说我很可爱,很有趣,能开过了那个狭窄的小口。我忙着向她致谢,也向她道歉。但我忽然发现,那个无地自容、面子、惭愧都是自己的感觉,邻居们完全包容着、化解着我的不足。

今年的闭路聚会,我们家突然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从社区技术部门下属的道路和公共绿地管理部门运取封路材料,包括几块拦路板。我家的大小男子汉们都卯足了劲在为聚会作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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