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问题街区移民是这样融入的

外国移民的成功故事往往被伊斯兰极端份子的“风头”盖过,移民犯罪也吸引了人们的关注,但事实上,移民中的杰出人物层出不穷,有的成为主治医生、国会议员、开业律师、著名记者,也有的默默无闻地为他人奉献,改变着身边的环境。

在外人眼里,柏林Wedding区是个“三高”问题街区:移民比例高、失业率高、犯罪率高。此处居民的真实故事,到底是什么样的?

《世界报》的记者走访了柏林Wedding区的一家人,他们的德国邻居,还有那里的拳击俱乐部。

素描一:

80岁的德国奶奶和15岁的移民孩子

80岁的Gisela Kullack是个典型的德国祖母,在《世界报》上登出来的照片上可以看到,她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喝茶时,茶杯下面一定要有一个小盘子垫着。

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柏林,80年中只搬过一次家,1974年,她和先生从柏林的Moabit区搬到Wedding区的Schönwalder Strasse大街。

站在她家窗前眺望,就可以见证世事变迁,她见到过不知多少次满载着纸壳箱的搬家车来了又去,外国人也是一批又一批在轮换。

先是七十年代的盟军士兵,他们暂时住在柏林城里,等城市边缘的兵营盖好就搬走了;之后是法国人,他们有很多孩子;再之后是土耳其工人,一家一家的,他们的孩子更多,现在第二代都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外国人成份也越来越多样,这里已成了一个小联合国,巴勒斯坦人、埃及人、波兰人、东南亚人……保加利亚人和罗马尼亚人在这几年也大批出现。

在这扇窗户后面,Kullack女士看着邻居家孩子长大。Can Ates就是其中之一,他今年十五岁,头两侧的头发剃得短短的。Can已经是第三代移民,一半土耳其血统,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再加四分之一丹麦血统。他的父亲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土耳其人,母亲是金发白人。

在电梯里,如果Kullack女士遇到刚刚从学校回来的Can,她会问他在学校的分数,他有礼貌地回答;他还不时帮助腿脚不灵便的她购物,而她不时地塞给他一张五欧元的纸币,让他去买冰激凌吃。

对于Kullack女士来说,邻居是德国人还是外国人并不重要,Ates一家人说另外一种语言,但是他们见到她时都会用德语很友好地打招呼:“Guten Tag,Frau Kullack。”

两个月前,当她的95岁的先生在浴缸里摔倒时,她根本就没有力气将他扶起来。于是她到楼上Ates家去求援,是Ates夫妇帮了他们的忙。

在这个街区,人与人之间都互相认识,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自然而然的事情。Can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熟悉这条路上的每一块石头。他在德国长大,当然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素描二:

问题街区的背后

2014年11月,Wedding区的Humboldthain公园里,一群年轻人将一个人打伤。

2015年1月,警察搜查了Wedding区的几所公寓,逮捕了几个和叙利亚ISIS组织有关联的恐怖分子,他们计划恐怖袭击,Wedding区的公寓是他们存放武器的地方。

2015年3月,警察在Wedding区逮捕了2014年底在KaDeWe入室抢劫犯中的一名罪犯。

当这些事件出现在晚间新闻中后,登上了流行小报的头版后,马上就掀起了轰动效应。这些事情成了外国人融入失败的证据,这些犯罪份子似乎成了生活在社会阴影中的人群的代表。

当这些沸沸扬扬的言论传回Wedding区时,这里的人们开始惊讶了。他们看看邻居,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同意那些外面人给他们贴上的标签。

从土耳其来的母亲们,她们看到自己的孩子早就是德语说得比土耳其语好了;巴勒斯坦人的儿子们,已经和一些德国人一样为高税率而不满了;很多在这里出生的第二代移民也像规规矩矩的德国人一样,看到邻居把垃圾放到外边不该放的地方,他们也会去提意见,当然,他们去提意见的时候,都说的是德语。“融入”,在这里真的是个大问题吗?

土耳其男孩Can和德国老奶奶Kullack女士居住的楼有八层,41间公寓,41个家庭。仔细观察大门处的门铃名牌上,上面只有十分之一的名字是德国名字。

Can说:“我们这座楼就好像是一座钟,需要我们经常上油,我们互相合作,让所有的事情都能顺利进行;如果有些事情不顺利的话,那么土耳其人对每一个问题都会有一个办法来解决,也给每一位邻居留一杯茶。”

《世界报》的记者有感而发:这就是这里的故事,人们在这里总能找个新的起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可以找到家的感觉。

素描三:

挽救年轻人的拳击俱乐部

在和Schönwalder Strasse大街交叉的Gerichtsstrasse大街上有一个拳击俱乐部,老师Bülent Calikiran曾经是世界冠军,他也是一名土耳其外籍劳工的孩子,说土耳其语时都会带着德国口音。

13年前他来到这个街区开办拳击课时,这里的人很高兴,因为男孩子终于有了一个打发过剩精力的正常渠道了。

拳击俱乐部所在的这个地方之前是一个小赌场,再之前是一个酒馆。早先是喝酒的聚集在这里,之后是赌博的,而现在,人们经常看到这样一个景象:每星期一、三、五下午放学后,拳击班的孩子们训练前热身时围着住宅区跑步,不到800米,不到3分钟跑完。

Bülent Calikiran为学生们定了不少规矩,比如不谈政治,不谈宗教,因为这两个话题带来分歧,带来争端,甚至战争。拳击俱乐部是个中性的地方,只是个训练的地方。

Calikiran说,如果谁象新纳粹一样穿着大皮靴来到这里,而且对外籍工人说三道四,那他就得走人;同样,如果谁到这里谈伊斯兰圣战,他也得走人。

再比如,一进门就要脱鞋,不能大声喧哗,不能骂人,每个人都得和其他人打招呼,要有礼貌,要互相尊重。

又比如,不能迟到,不能随便缺课,唯一能够接受的迟到理由是,学校下课晚。

俱乐部的规则也延伸到学生的日常生活中:不许在外面打架,不许荒废学业。

无论触犯了哪条规定,惩罚都是:不许上拳击课。对喜欢拳击的年轻人来说,这一项处罚就足以让他们乖乖地遵守各项规定。

就这样,大部分拳击俱乐部的学生们远离了那些游手好闲的同龄人,也远离了那些在这个社区年轻人中非常流行的坏习惯,在挥汗如雨中,他们既打发了过剩的精力,也学会了控制自己的行为。

Can,这个15岁的年轻人已经在这里上了9年课了。他说,他从来没有抽过烟,没有沾过酒,更不要提毒品了。在过去13年里,除了两个学生,其它拳击俱乐部的成员都成为了规矩本分的人。在这样的街区,这无疑是个小小的奇迹。

正因为如此,一些家长把拳击俱乐部当成了教育孩子的最后希望,一位绝望的母亲曾给Calikiran打电话,央求他收下她的儿子,因为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同龄人混在一起,Calikiran收下了他。

在俱乐部的墙上摆着各种奖杯,悬挂着得胜者赢来了腰带,还挂着得胜者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里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腰带表明他赢得了一项冠军,Calikiran指着这张照片对《世界报》的记者说,这个年轻人如果不来这里,他早就进监狱了。

对于Calikiran来说,“学校永远是第一位的”,他说:“我希望我的学生们都能够完成学业。”为了这个目的,他和学校老师们密切合作,学校老师的号码都储存在他的手提电话里,老师也可随时给他打电话谈学生的问题。

在学校里,在这个社区里,Calikiran就好象是一个中间调停人。从根本上来说,他是在从事一项社会福利工作。从孩子们那里收上来的俱乐部会费仅够交房租和电费。就连训练用的垫子都是Calikiran自己掏钱买的,为此他攒了五年的钱。

训练结束后,已经很晚了,这时候Calikiran再去当保镖,这是他赖以为生的工作。虽然拳击俱乐部不赚钱,反而要搭上自己的时间和金钱,但Calikiran不想放弃这里,他说:“这些年轻人需要我。”

背景介绍

柏林Wedding区Schönwalder Strasse大街附近的街区一共生活着1.6万人,五个人中有三个人有外国血统,土耳其人是最大的移民团体。八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失业,即使有工作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几乎一半的居民需要国家补助。

因为生育率高,所以这里的人口非常年轻,十八岁和以下的青少年占1/5。年轻外国移民的失业率远高于柏林平均失业率,这造成了这里特有的社会问题。

结语:

移民,并不是社会边缘人的代名词,更不是罪犯的同义词。大部分第一代移民因为语言的关系无法展示自己的才华,但是他们勤勤恳恳,为下一代创造了一个能够发展自己的环境。

移民二代和三代中虽然有不务正业的,也有罪犯,个别的甚至成为伊斯兰极端份子,但也有拳击老师Calikiran这样的,他们在尽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一切。

也有象Can这样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生活目标。Can明年就要参加中学中级考试了,以后他想考Abitur,也就是大学入学资格考试,然后去参军,并在军队里学习飞行。他最终的目标是去汉莎当飞行员。

取得大学入学资格并不是参军的必要条件,但Can还是对自己提出了这个高要求。

为了当飞行员的这个目标,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注重牙齿的保养,因为飞行员的牙不许有补过的:他尤其重视物理课的学习,这部分知识也是飞行员必须具备的。

Can说,如果飞行员这条路走不通,他想去当演员,当然这只是第二个方案。

展望以后的生活时,他表示不想离开这个街区,最好能永远呆在这里。因为这里是他的世界,他的家。

大纪元记者文婧德国报导

责任编辑: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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