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都市里的村庄(一):冬去春来

年初的时候,因为先生调动工作,我们全家搬到了法兰克福北边的这个小城市,住进了这个百十号人的农庄。虽然是农村,却不脱离城市,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小城的市中心,如果坐上十几分钟的车,就是法兰克福热闹的市中心购物街。

都市里的农庄,却依然坚守着农业的传统。村里住着二十几户人家,共同经营着农庄的日常业务:种植五谷杂粮和蔬菜水果,养殖各种牲畜,八十头奶牛日日产奶,两百多只母鸡天天下蛋,猪羊鸡鸭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个面包房和奶酪作坊,把农业产品再加工成食品,所有这些东西,都通过村里的超市和小饭馆直接销售给顾客。

对我这个一直在城市里成长求学工作的人来说,这一切有点像童话故事的背景。更不同寻常的是,这里的所有农业活动,都要遵循自然生态的原则,不用化肥,不施农药,一切都冠上了有机绿色(BIO)的称号。

如果不是嫁给了一个德国农民,我可能不会发现城市里还有这样不食人间工业烟火的世外桃源,随着先生在这个绿色农庄里工作的开始,我也能身居其中,真正体验德国的农业社会生活了。我理所当然的认为,对于我们四岁和两岁的孩子来说,这里的生活应该会更有乐趣,更贴近自然。

然而,环境的改换并不象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冬天搬完家后就赶上了德国遭遇西伯利亚寒流,好几个星期户外都是滴水成冰。我们楼上人家的暖气管结冰爆裂了,水沿着屋外的墙壁流下来,在我家的窗前挂起了一串串冰凌,在屋内刚粉刷过的墙上留下了片片印迹。

因为天冷,孩子们不能外出,日子变得很无聊。他们更怀念过去生活的环境,从幼儿园到亲戚朋友,成了他们口中念念不断的话题。四岁的哥哥老是说“我不要住在这里”,两岁的弟弟则希望妈妈能整天把他抱在怀里。

比人更无聊的是那些动物,牛羊鸡鸭们被赶进了棚里,圈在一起,没有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和自由空间。从窗口望着大门紧闭的牛棚,我想象着那些可怜的奶牛挤在黑黑的屋里,庆幸孩子们还有明亮的房间和玩具。

冬天的日子总算一天天熬过去了,孩子们渐渐有了新朋友。随着春天的到来,果树开花了,草地变绿了,我们也走过了最初的艰难,真正开始体验亲近自然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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