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书连载】杨继绳《墓碑》(七十七)

(接上期)

三 毛泽东翻脸倒乾坤

李锐的书中只讲了他们这些对〝三面红旗〞有意见的人的一些活动,没有讲柯庆施、李井泉等左派的活动。这些人的活动李锐是不知道的。七月二十一日,这时距毛泽东的反击只有两天,由于左派的活动,对彭德怀信的指责的声音已经逐步升高,左派说这封信主要是〝针对毛主席的〞。左派的活动和言论对毛泽东有多大影响,至今不得而知。政治嗅觉特别敏锐的人已经闻到了某种气味。(注三十三)张闻天准备这天在第二组(通称华东组,组长柯庆施)发言,得悉风声已紧的胡乔木,早晨打电话给张闻天,提醒他少讲些缺点,尤其不要涉及全民炼钢和得不偿失问题。张闻天不顾这些,却作了长达三小时的发言。在发言过程中,组长柯庆施和其他好几个人,不断插话,表示不同意见。张闻天毫不让步,按照自己的提纲,一直把话讲完。

张闻天又名洛甫,早年曾留学美国。一九二九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同年派往苏联学习和工作。一九三一年回上海任中共中央宣传部长,同年九月任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一九三三年进入江西中央革命根据地,任政治局委员和书记处书记、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人民委员会主席。在长征到达遵义时,他支持毛泽东,参与促成遵义会议的召开。随后,他代替博古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总书记。他的总书记职务一直担任到一九三四年,不过,后几年由于毛泽东专权,他的总书记只是名义而已。在延安期间,他同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是中共中央的主要负责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先后任驻苏联大使和外交部第一副部长,是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麦克法夸尔认为,张闻天是在庐山会议上批评〝三面红旗〞的主要策划者,而彭是配角。(注三十四)就这个问题我专门问过庐山会议的参加者李锐(时任毛泽东的秘书)和姚力文(时任刘少奇的秘书),他们都认为麦克法夸尔这个说法只是他个人猜想,与事实不符。


庐山会议期间的张闻天。(书中图片)

张闻天对〝三面红旗〞有一整套看法,他是一位有深厚理论功底的革命家,也是一名经济学家。他在三个小时的发言中,张闻天讲了十三个问题:一,大跃进的成绩;二,缺点;三,缺点的后果;四,对缺点的估计;五,产生缺点的原因;六,主观主义和片面性,七,政治和经济;八,三种所有制关系;九,民主和集中;十,缺点讲透很必要;十一,光明前途问题;十二,关于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十三,成绩和缺点的关系。发言对大跃进以来暴露的严重问题及其后果作了系统的分析,全面,深刻,明快,尖锐,针对性强,几乎毫无顾忌。他强调,对产生问题的原因〝不能满足于说缺乏经验,而应当从思想方法和作风上去探讨〞,领导经济〝光靠政治挂帅不行,还要根据客观规律办事〞。他认为一九五七年以来出现的这些问题关键在于健全党内民主生活。他说:〝主席常说,要敢提不同意见,要舍得一身剐,不怕杀头,等等。这是对的。但是,光要求不怕杀头还不行,人总是怕杀头的,被国民党杀头不要紧,被共产党杀头还要遗臭万年。所以问题的另一面是领导上要造成一种空气、环境,便于下面敢于发表意见,形成生动、活泼、自由的局面。〞发言最后才提到彭德怀的信。他认为信的中心内容是希望总结经验,本意是好的。彭信中受批评最多之处就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这句话,就是支持彭这封信的人,也认为这句话不妥当。张闻天却说:〝这个问题不说可能更好一点,说了也可以,究竟怎么样,可以考虑。但是,‘共产风’恐怕也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注三十五)

张闻天发言当天晚饭后,他见到彭德怀说,我今天讲了三个钟头,支持了你。彭德怀把张闻天的发言提纲要去,让参谋读了一遍。后告张〝你讲得很全面。〞

在批判张闻天的时候,有人说他的这个发言对彭德怀的信〝作了全面、系统的发挥〞,是〝进攻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的反党纲领。〞有人对他的这个发言作了精心统计:全文九千多字,讲成绩的只二百七十多个字。用了二十九个〝但〞字,只有一个好〝但〞,其余都是坏〝但〞。(注三十六)

张闻天当时是外交部副部长。他是六月三十日离京赴庐山参加会议的。乘同一车厢的有彭德怀、贺龙、康生等。上庐山后,住东谷河东路一百七十七号,同彭德怀住的河东路一百七十六号是近邻。七月二日到十六日,张闻天被编在华北组。他在小组发言说:大跃进给外交部门的工作造成被动,我们的驻外使节很不好讲话。会议初期,阅读苏联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三版),他对身边的秘书说:小高炉炼钢是无效劳动,国民经济比例失调,按劳分配原则不能破坏等看法。还说,现在是骄傲了,就像当年斯大林说的胜利冲昏头脑。七月十二日,他同彭德怀交谈时说:会议开了十多天,只能讲好,不能讲坏,有压力。彭说:我们西北组也是这样。张说:毛泽东同志很英明,整人也很厉害,同斯大林晚年一样。毛泽东同志从中国历史中学了不少好的东西,但是也学了些旧中国统治阶级的权术。要防止斯大林后期的错误。(注三十七)七月上、中旬,彭、张二人在饭前饭后还有若干交谈。其中曾讲,政治局会议很少讨论,一般只做个大报告,实际是空的。(注三十八)七月十四日,彭德怀给毛的信送出。此前张散步到彭处,得悉彭将写信,对彭所说的写信是希望把问题摊开、搞得深些表示赞成。彭要张看信,张不看。彭念给张听,张没听完就走了。(注三十九)

七月十七-八月一日,张闻天被编入第二组(华东组)。七月十八日,张准备在小组会上发言,开始准备发言提纲。

七月十九日,张闻天出席小组会议后,路上被田家英邀去小坐,同时相遇的还有周小舟、陈伯达、胡乔木、吴冷西、李锐。交谈中大家都感到有压力,认为应当肯定成绩之后,缺点也可以讲。胡乔木说:主席也是主张讲一讲缺点的。同日,在田家英处吃饭后,邀周小舟到住处交谈。(注四十)

七月下旬某一天,张闻天约戎子和到住处闲谈。得知国家给土铁生产补贴了四十亿元时说:问题主要还不在于这四十亿,而在于九千万人上山对农业生产造成的影响。(注四十一)


田家英(网路图片)

七月二十日前后在准备发言过程中,张闻天接田家英电话,田劝说,如果发言,有些问题别讲了,透露〝上面〞有不同看法。通话后张闻天对秘书说:〝不去管他!〞接着继续准备提纲。后来又接胡乔木电话,说毛要向彭开火,劝张少说。同时秘书也感到发言与会上对彭批评的气氛不合,担心会挨批评。但张不顾一切要讲。(注四十二)

李锐认为,〝使毛泽东作二十三日讲话的原因很多,张闻天这个长篇尖锐的发言,可能是最后的一副催化剂。〞(注四十三)

一九五九年三月三十日,山西省委第一书记陶鲁笳的报告中谈到:〝据榆次市、太谷县的材料,五级干部会议经过三天的鸣放,有观潮派、算账派的言论甚至反动言论的人占百分之十左右。估计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的言论是属于发牢骚的性质。〞毛注:〝牢骚也吧,反动言论也吧,放出来就好。牢骚是一定要让人发的,当然发者无罪。反动言论,放出以后,他们立刻就会感到孤立,他们自己会作批判。不批判也不要紧,群众的眼睛里已经照下了他们的尊容,跑不掉了,故也可以实行言者无罪。现在是一九五九年,不是一九五七年了。〞(注四十四)

在上海会议上,四月五日,毛泽东在讲话中抱怨他的下属〝不大批评我的缺点〞,提倡海瑞精神。他说:

海瑞写给皇帝的那封信,那么尖锐,非常不客气。海瑞比包文正公不知道高明多少。我们的同志那有海瑞那样勇敢。我把《明史.海瑞传》送给彭德怀看了。同时也劝你(指周恩来)看,你看了没有?(周恩来答:看了)(注四十五)

彭德怀的这封信和海瑞给皇帝的信相比,要客气得多了。劝彭德怀学海瑞的毛泽东,是怎对待彭德怀这封信的呢?怎样对待张闻天等人的批评呢?

七月二十二日,毛泽东找几个人谈话。柯庆施、李井泉对纠左不满。柯庆施说:现在很需要毛主席出来讲话,顶住这股风,不然队伍就散了。他认为,彭德怀的信是对着总路线,对着毛主席的。当天晚上,毛主席同刘少奇、周恩来商量准备第二天开大会。(注四十六)

七月二十三日早晨,通知大家开会,听主席讲话。毛泽东讲话的内容事前没有跟常委讨论,常委们也和大家一样,也是早晨得到通知,事先也不知道讲话什么。

毛泽东在讲话中一开头就说他吃了三次安眠药,睡不着。

毛泽东在讲话中说,这次会上〝有两种倾向,一种是触不得,大有一触即跳之势。〞这大概是指紧跟他的京官和省委书记。〝我跟这些同志谈过,劝过他们,要听坏话,好话、坏话,两种话都要听嘛。〞他讲的另一种倾向是:〝现在党内党外夹攻我们……集中表现在江西省委党校的反应,各地都有。〞〝所有右派言论都印出来了,龙云、陈铭枢、罗隆基、章伯钧为代表。〞〝例如广东军区的材料,有那么一批人,对形势也认为一塌糊涂。〞他说:〝越讲得一塌蹋糊涂越好,越要听。‘硬着头皮顶住’……神州不会下沉,天不会塌下来。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做了一些好事,腰杆子硬。〞〝为什么不硬?无非是一个时期猪肉少了,头发卡子少了,又没有肥皂,叫做比例有所失调,工业农业商业交通都紧张,搞得人心紧张。我看没有什么紧张的。〞

会上发给与会者的江西党校、广东军区等材料,以及龙云、陈铭枢、罗隆基、章伯钧等人的言论上,本来没有加按语,有人还以为是批〝左〞的材料,毛泽东现在明确列为反面教材。接着,他针对彭德怀的信中说干部脱离群众和〝小资产阶级狂热〞的批评说:〝说我们脱离了群众,我看是暂时的,就是两三个月,春节前后群众还是拥护我们的,现在群众和我们结合得很好。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点,不那么多。〞〝就是太穷了,想早点搞共产主义。现在听说这些地方搞共产主义,那还不去看看。对这种热情如何看法?总不能说全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吧。我看不能那样说。有一点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的确是狂热。无非是想多一点、快一点。〞〝这些干部率领几亿人民……要办公社,办食堂,搞大协作,大规模耕作,非常积极。他们要搞,你能说这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

他讲到共产风、讲到一平调,他说:〝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今年三四月间,就把风压下去了,该退的退,社与队的账算清楚了,队跟群众的账有些地方也算清楚了,未算清的再继续算。〞

他为刮共产风的干部和自己开脱,并且表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的态度,他说:〝他们(指括共产风的干部——作者注)不晓得作了多少次检查了,从去年十一月郑州会议以来,大作特作,六级会议、五级会议都要检讨……我们作过多次检讨,难道就没有听到?〞(批评大跃进的意见)〝无非是讲得一塌糊涂,骂祖宗三代……我少年时代、青年时代,也是听到坏话就一股火气。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先犯我,我后犯人。这个原则,现在也不放弃。现在学会了听,硬着头皮顶住。〞

接着,毛泽东指出:〝我劝另一部分同志,在这样的紧急关头,不要动摇。据我观察,有一部分同志是动摇的。〞〝有些人在关键时是动摇的,在历史的大风大浪中不坚定。〞〝如果现在要讲有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反过来讲,那时的反冒进,就是一种资产阶级的什么性?狂热?资产阶级它不狂热,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的泄气性、悲观性了。〞

讲到反冒进,他话锋直指彭德怀,说:〝虽然彭德怀〝不讲反冒进,可是有反冒进的味道,比如‘有失有得’,‘失’放在前面,这都是仔细斟酌了的。如果要戴高帽子,这回是资产阶级动摇性,或降一等,是小资产阶级动摇性,是右的性质,往往是受资产阶级影响,在帝国主义、资产阶级压力之下,右起来的。〞〝你解放军不跟我走,我就找红军去,我就另外组织解放军。我看解放军会跟我走的。〞

他告诫那些批评大跃进的人说:〝这些同志现在据我看,他们还不是右派,是中间派,也不是左派。我所讲的左派,是不加引号的左派,是真正的左派,马克思主义者。……他们重复了一九五六年下半年、一九五七年上半年犯错误的同志的道路,他们不是右派,但是他们把自己抛到右派边缘去了。我时常讲,你们自己把自己抛到离右派三十公里,接近三十公里了,因为右派很欢迎这种论调。现在他们这种论调,右派一定欢迎。不欢迎才怪,距离右派不过还有三十公里。这种同志采取边缘政策,相当危险。〞

接着,他为食堂和大办钢铁辩护说:〝食堂是个好东西,未可厚非。我赞成积极办好〞〝要多方面取得经验,有些散了,还得恢复。〞他说在办食堂方面:〝河南、四川、湖北等是左派。可是有个右派出来了:一个科学院调查组,到河北昌黎县,讲得食堂一塌糊涂,没有一点好处,攻其一点,不及其余。〞他正话反说:〝我有两条罪状:一个,一千零七十万吨钢,是我下的决心,建议是我提的。结果九千万人上阵,补贴四十亿,〝得不偿失〞。第二个,人民公社,我无发明之权,有推广之权。北戴河决议也是我建议写的。我去河南调查时,发现楂岈山这个典型,得了卫星公社的一个章程,如获至宝。你讲我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性,也是有一点,不然为什么如获至宝呢?〞〝人民公社,全世界反对。中国也不是没有反对,照江西党校这样看,人民公社还有什么意思。〞〝如果讲到责任,责任在李富春,责任在王鹤寿,其他部长多少有点责任;农业部有责任,谭老板有责任。主要责任应当说在我身上。过去说别人,现在别人说我,应该说我。过去说周恩来、陈云同志,现在说我,实在是有一大堆事情没有办。你们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无后乎?中国的习惯,男孩叫有后,女孩不算。我一个儿子打死了,一个儿子疯了。我看是没有后的。一个大炼钢铁,一个人民公社。〞〝始作俑者是我,应该绝子灭孙。〞

这篇讲话态度鲜明,对左派只是安抚,让他们〝硬着头皮听〞;说批评〝三面红旗〞的人〝离右派只有三十公里〞;把中间派说成〝动摇分子〞。他在讲话中批驳了〝小资产阶级狂热性〞等的说法。讲话中也讲了大跃进中一些问题的责任,说自己是〝始作俑者,应该绝子灭孙〞,但这些话明显带有赌气的情调绪,不是诚心自我批评,不是〝罪己诏〞。毛泽东曾说过,他是不下〝罪己诏〞的。


被贬黜后的彭德怀(书中图片)

散会后,万毅将军走出小礼堂时,亲眼看到这样一幕:彭德怀站在门外,当毛主席走出小礼堂后,他立即迎上去,贴近毛泽东,恳切地说:〝主席,我是你的学生,我说的不对,你可以当面批评教育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毛泽东没有停下脚步,把脸一沉,甩手走开了。(注四十七)七月二十三日听毛泽东讲话回来后,彭德怀和黄克诚都吃不下饭,沉默不语,他们虽然同住一栋房子里,但却避免交谈。(注四十八)在这以后彭德怀再没有到餐厅同大家一起吃过饭。七月二十四日(或二十五日)张闻天遇到彭德怀,交谈时张说:〝不能讲缺点了,不能批评,批评有危险。我们没有错,毛泽东讲话是压,是扣帽子。〞(注四十九)田家英、陈伯达、吴冷西、李锐听了讲话犹如晴天霹雳,闷头一棍。他们四人沿着山边信步走去,心中沉甸甸的,没有一个人说话。田家英拾起一根烧焦的松枝,在石头上写了一首有名的旧联:〝四面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注五十)

七月二十三日晚,彭德怀怎么睡不着,直到天亮还在想:我的信是给主席作参考的,为什么成了意见书呢?为什么能成为右倾机会主义的纲领呢?为什么说是有组织、有计划、有目的呢?(注五十一)

注解:

[注三十三]张培森主编:《张闻天年谱》下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二零零零年,第一一四九页。这里说胡乔木电话时间是〝在此前后〞。而李锐的《庐山会议实录》中明确指出是二十一日早晨。

[注三十四]《剑桥中华人民共和国史——革命的中国兴起,一九四九-一九六五》,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一九九零年,第三三二页。

[注三十五]张培森主编:《张闻天年谱》下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二零零零年,第一一四九-一一五零页。

[注三十六]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第八六二-八六三页。

[注三十七]张培森主编:《张闻天年谱》下卷,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二零零零年,第一一四八页。

[注三十八]同上。

[注三十九]同上。

[注四十]同上,第一一四九页。

[注四十一]同上。

[注四十二]同上。

[注四十三]李锐:《庐山会议实录》(增订第三版),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二零零一年,第一二九页。

[注四十四]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八册,中央文献出版社,一九九三年,第一七二页。

[注四十五]《毛泽东在八届七中全会上的讲话记录》,一九五九年四月五日,转引自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传》下,二零零三年十二月,第九三七页。

[注四十六]吴冷西关于庐山会议的回忆,转引自《毛泽东传,一九四九-一九七六》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二零零三年,第九七八页。

[注四十七]李维民:《万毅将军在庐山会议》,载《炎黄春秋》一九九五年第三期。

[注四十八]《黄克诚自述》,北京,人民出版社,一九九四年,第二五二-二五三页。

[注四十九]张培森主编:《张闻天年谱》,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二零零零年,第一一五一页。

[注五十]李锐:《庐山会议实录》(增订第三版),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二零零一年,第一四二-一四三页。

[注五十一]《彭德怀自述》,北京,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第二七七页。

(待续)

来源:新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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